ccyrain

第一次到水鯤，也是那個男孩帶路的，好像。
一樣是中正紀念堂站下車，但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女中的邊兒，不起眼的老舊房子樓梯，旋門上行。
驚異於老舊房子的陳陳風味，不迎合時下的美式流行，
小小的咖啡館佇立在二樓，落地窗挑看城市繁景車水風華。
屋簷是露空的，沒有平寬的天花板，
橫梁就這麼大剌剌的見人，像是不時有灰塵飄下與你共享交錯時光。
中央曲折著手工的木質樓梯，像是已被前人撫觸到樸潤的質地，
撐立著頭頂上那一小方手工打造的圓形樓中樓，
樓中樓僅能供二人入座，若有人從旁經過或是踩踏樓梯，
都會震動起來，像是杯中的水因為聲音的波動，
起了小小的漣漪。
老舊的木頭，浮起老舊的氣味，飄散在小小的空間，
讓人像是誤入時空扭曲的歧異點，走入過往的年代。

一方樓中樓裏，又似開放又似隱密。
秘密在這裡，似乎被過往的氣氛所影響，
悄悄的開了一個傷口，流洩。
縱使，仍是秘密的。
「我告訴你一個故事啊，」男孩說起了A與B的事情，
「妳別問，聽就對了，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
A與B與C，可能還有D、E、F，
可能你就是那個B，可能我不在故事中，
「別問我他們是誰，」男孩緩緩重重的隱忍強調著。
我裝著不懂，心理暗猜A、B、C，
猶疑著，諜對諜，秘密在這裡是秘密也不是秘密，
是櫻花的季節嗎？還是，是秋風紅了？

那個雙魚女孩，還不是男孩的女孩，
也與我來到水鯤。
說不清是不是第一次。是也不是。
落地窗的位置，窺探別人也窺探自己。
「我告訴你一個故事啊，」女孩說起了A與B的事情，
A與B與C，可能還有D、E、F，
可能妳就是那個A，而我確定不在故事中，
猶疑著，諜對諜，秘密在這裡是秘密也不是秘密，
明朗了的答案，是春也是秋。

是在哪裡聽過這個故事呢？
不同的季節，第一人稱角色對調的相同劇本。
對照又重疊，是你也是妳。

我在故事外，瞥見與我無關的劇情，
兩個同心圓，而我的位置又在哪裡？
是中心還是邊界，還是遙遠的圓外呢？
當同心圓重疊，我落到無所適從的太空，
從此與彼無交無關。

水鯤後來改址重新裝潢，變成了後現代無窮對鏡，
老舊的氣味散去，我在光亮的鏡子裡，
卻再也聽不見看不見，那些相似的故事。